思索中头又变得昏昏沉沉,毫无知觉,时间也在朦胧中飞快流逝,感觉到了深夜或是凌晨。
当灯再次被打亮,我终于忍无可忍,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,怒道:“有完没完,当这菜市场吗?就算是菜场里看猪肉也不带这么频繁的,看我也不会把我看死,不来看我,我又不会变质。我······白悠悠?算了,不是天大的事就不要烦我。”
白悠悠一袭蓝白童装站在我的面前,如瓷器般精致的脸上,眼神却失去焦距,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,有一种可以看出的恐惧。看到她这样子,我不得不把所有愤怒发作的话全部咽回肚子。
她只是盲目的为我解开所有的绳索,然后拉住我的衣袖往外走,我连忙把手臂甩开问:“你在做什么,你知道我不能出去。现在逃走的话不就等于我做贼心虚承认自己是镜主了吗?”
她回头的那一刻,我看到她眼角噙着泪花。
“无论如何我也要让你离开这里,店长他们已经开始失控了,可能很快就会对你下手,尤其是今晚,悠悠一定会带你离开旅店,你不是镜主审判的对象,你可以逃走的,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。”
“你不要紧吧?”比起我身上的事,我更关心她精神状态。
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,是镜主做出什么出格举动?还是店长真的决定把我当作镜主将我处理掉。可恶头痛啊,如果我手上有塔罗牌的话一定能查出某些端倪。
在跟着白悠悠走到门口的一刹那,我猛地拉过白悠悠手臂,做出噤声的手势。
“别出去,你听,是镜主的脚步声,他现在离这里很近,越来越近。”
“成大哥,别吓我,悠悠什么也没有听到呀。”
我全身一颤,像才回过神说:“我刚刚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。”
白悠悠用她的表情告诉我,没错,你确实做了。
“该死,没有塔罗牌我甚至会听到并不存在的声音。”
白悠悠盯我的眼神有些异样,她小心问道:“成大哥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?”
“奇怪的感觉?那倒不至于,但做很多事都不方便。”我平静地回答她。
“除了幻听,一点感觉都没有啊,白悠悠没事了,我会再来找你的。”
说完独自离开了食材室。
留下我一人傻在原地,真够莫名奇妙的。
搞什么啊,我愣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,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。
我看着彻底麻木的手,手上不知何时贴住的胶布,多少明白一点,露出苦笑,“演得真好。”
这感觉是**没错,如果不是我血液流速比平常人慢,药物扩散时间长,或许已经死在某个的角落里了。比起死在地下室,而死在外面可以有很多种可能,对某些人很有利呢。
你才是来伤害我的吧,可为什么,我明明连你加害我的理由都不知道。雪境里根本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,可笑的是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。
“咣当!”倒下时撞倒墙边的铁桶,铁桶中洒出的血污侵湿我的身体,在地上绵延开来,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滚到我脸边,待我认出它是什么的时候心跳几乎停滞。
那是贺松原的头颅,怪诞的表情正对着我,像对我的嘲笑。可怜我连挪动身子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一直面对着头颅直到昏迷。
我想起来了,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伸出手在铁桶里扒拉,万幸的摸出了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十字架。
我握着它在笑“我知道我们一直对彼此不顺眼,但最后不是和解了吗?”
“我知道你在看,求求你,帮帮忙吧。”
“我有罪,我会下地狱,这就够了。”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第四天,我用冰锥在衣服上留下划痕,表示我被困在冰涧下已有四天了,直到今天才恢复到勉强能动的状态,右眼有些模糊,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神经,左腿摔下来的时候几乎不成人形,做过紧急处理用冰块做了固定后,感觉也没到要截肢的程度。
抬头第一眼就可以看见从冰涧裂缝处投下一线天的光亮,诱惑着我,看似接近,实则遥不可及。寒冷在剥夺我仅存的体温,我要靠抽动肌肉维持最基本的热量,在极端气候下没有补给,顶多还能再活七天。
明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,为什么我还要忍受痛苦拼命支撑着自己。
这样说很奇怪吧,谁不想活下去,很多人散尽家产只为多活几天,而我却毫不珍惜。
“我亲手创造的终结,剩下的只有漫无意义的等死,因为救援不会来的,对!永远不会。”
可到底又为什么,我还一遍要一遍的对自己说,要活下去呢?总觉得我还想再见到谁,但我已经忘了活下去的理由。
动一动吧,坐着等死也不是我的风格,我一点点爬向一侧的冰壁,等身体又恢复一点后我开始尝试向上攀爬,几次摔下来的结果让我不得不缓一缓,再试左腿就废了。
日影西沉,黄昏下绚烂的夕阳映在冰壁上,折射出空灵的色彩,美得让人心碎,可我哪有欣赏的心情,我顺着冰壁慢慢往下摸索,寻找可以蹬踏的支点。夕阳照射的冰面有着与以往不同的颜色,尚带温度的手触摸在冰冷的冰面上,我竟发现这让某块冰面微微扭动了一下。
我甚至以为是幻觉,瞪大眼睛贴近仔细看,在狠狠打上一拳后,我彻底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。
不同平面的冰壁相互挤压产生的冰缝里,蛰伏着数只纯白色的无眼蝾螈,或许是冬眠中不幸被冻在冰里,亦或是很小的时候爬进冰缝,靠冰水无机物生存下来,长大后却出不去了。
管他的,只要能吃就是食物,我掰下一块冰锥砸在冰壁上,不仅没有砸开冰壁反而割破了手,必须要找到比冰锥更坚硬的力气才行,可这里除了冰哪有其他的东西,那点微弱的光也帮不了我。
搜寻的最后我摸到自己的胸腔,然后放声大笑,笑声在裂开的嘴里倒像咿呀的悲鸣。
笑我为也许并不存在的理由,拼尽所有的活下去,什么都做得出来。
三天在生死线上的徘徊,三天后又被死神退了回来,我的手上多出一个足以破开冰面的锐物,我用它插出蝾螈,生吞活剥。有食物我就能活得更久。
第八天,身体似乎不再维持恒温,人类真强大,尤其适应环境方面,我会不会就这样变成冷血生物呢。
第十四天,血液好像不再是纯正的红色,开始偏靛蓝,我就记得这么多了。
第三十一天,最后一次,我不再划衣服做记号,我睁着漆黑五瞳的双眼,成为潜伏在冰川下的野兽,觅食是唯一的目的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枪响后是急促的脚步声,当食材室的门被人打开的时候,我还背对着大门蹲坐在地上,铁桶端端正正的摆在房间角落里,我身上还算干净,房间四壁却抹上了鲜红的染料,仔细看的话,能认出画的是雪山,雪山上人影绰绰,还有无数只眼睛正从四面八方窥探着这一切,似乎在讲述着某个故事,但那几近让人发疯的格调,根本不给人看的勇气。
转过身发现叔桐山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,确保我还是那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。
“你确实不是镜主,我是带你出去的,因为镜主又杀人了。”小常说。
“对不起不该怀疑你,除了抱歉,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。”
我摆摆手道:“没事,我不介意。”
除去语气冰冷了些,并没有过激反应。见我出乎意料的原谅了他们,叔桐山和小常都出了口气,而我展露笑颜靠近他们,在小常松懈下来的瞬间猛地一拳打在他脸上,小常被打的措手不及,站稳后充满敌意的看着我。
我耸耸肩“So,我们之间扯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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